今天的紐約愛樂相當勇敢,一次排出了三首上個世紀的作品。不過更勇敢的是紐約的聽眾,因為從我坐的位子看去,票房應該超過九成,算是相當賣座的音樂會。
雖說今天的三個曲目都是上個世紀的作品,三首中有兩首是二十世紀的經典曲目,分別是Bartok的第二號鋼琴協奏曲跟Prokofiev的第五號交響曲。另外一首是Magnus Lindberg的Feria。這也是紐約愛樂今年曲目中,少數由還活著的現代作曲家所寫的作品。
音樂會由Lindberg的Feria開場。作曲家Lindberg今年是連續第三年擔任紐約愛樂的駐團作曲家。在這三年中,紐約愛樂演出了他許多重要作品,同時也委託他創作了兩首管弦樂曲。這次所排出的Feria是Lindberg另一部給大型管弦樂團的作品。整個樂團把舞台擠得水洩不通。Feria在西班牙文中是指室外市集,在這首曲子中可清楚的聽出這種熱鬧的感覺。我承認我之前從來沒有聽過這首曲子,不過對我來說,這首曲子相對於很多讓人聽到要摀耳朵的現代音樂來說,的確悅耳很多。或者用另外一個方式說,這首曲子我願意花錢再聽一次。我想對現代音樂來說,我願意出錢再聽一次應該是我可以給他的最高推薦了。
上半場的重頭戲是由郎朗演出Bartok的第二號鋼琴協奏曲。這首鋼琴協奏曲已經列在郎朗的演出曲目中一陣子,甚至還跟Boulez指揮的維也納愛樂合作過這首曲子,我想這應該是他這幾年的主要協奏曲曲目之一。只是出人意料的,他這次演出的時候有帶著樂譜上台,旁邊還有位先生幫他翻譜。郎朗應該基本上有記得整首協奏曲,樂譜應該只是作為保險用,不過我可以看到他的眼睛的確有盯著樂譜,翻譜先生也幫他翻了至少三次。這不知道是不是他沒有時間背完樂譜的跡象...
在這首協奏曲中,紐約愛樂的樂團擺位做了相當有去的調整。Alan Gilbert把整個木管部擺到第一小提琴的位置,後面擺著銅管部,然後順時鐘方向擺著第一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跟第二小提琴,跟一般樂團的擺位完全不一樣。不過去年十月Budapest Festival Orchestra在卡內基廳演出同樣的曲目,樂團則是把木管擺到最內層。我只能看到他們這樣擺,不過我聽不出到底有什麼差別,我也不確定為什麼要這麼擺。
整體來說,這個第二號協奏曲的演出相當熱鬧,Bartok把鋼琴當作打擊樂器的風格相當適合郎朗,他的敲擊強勁有力,帶有一種強烈的快感。不過快速音群的地方,聽起來常常就糊成一團。我想這應該不是座位的問題,因為樂團部份我就沒有這個問題。另外他的演出快則快矣,不過似乎少了一些匈牙利的民歌風味。沒有民歌風味的不只他,Gilbert所指揮的紐約愛樂一樣沒有很強烈的匈牙利印象。聽起來他們兩位把這首樂曲當作是現代音樂來演奏,匈牙利的民歌風味只存在於樂譜上的音符。相對於去年Ivan Fischer 指揮Budapest Festival Orchestra,Andreas Schiff獨奏的演出,Schiff他們就是可以在Bartok的鋼鐵音響中唱歌。或許這就是無可取代的本土風味吧。
下半場是Prokofiev的第五號交響曲。這是作曲家最重要的交響曲。在這首作品中Gilbert的指揮跟上半場的兩首完全不一樣,感覺他完全掌控住整個樂曲,整個感覺相當強烈有力,是相當精彩的演出。不過聽著聽著,似乎少了點什麼。對,少的是那種俄羅斯味。這首曲子是在二次大戰期間寫成的,而且是在蘇聯軍隊逐漸開始打勝仗的時候寫成的。這次的演出聽起來就是少了一種戰爭的緊張感,少了一些俄羅斯的感覺。這或許不能怪他,因為你沒有那種經驗,你就沒有辦法做出那種感覺。這個演出跟蘇聯指揮指揮蘇聯樂團的感覺玩全不一樣。雖然都是很好的演出,或許紐約愛樂的整體技術更好,不過就是少了一點味道。
如果用一句話來形容今天的Bartok跟Prokofiev,那我想,形容他們說得一口流利的美國腔匈牙利文跟俄文應該是很合適的形容。
New York Times 2012/01/20: Meeting Complex Bartok With Ease and Imagination
http://www.nytimes.com/2012/01/20/arts/music/lang-langs-bartok-with-the-new-york-philharmonic-review.html?_r=1&ref=mus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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